雨，下了一整夜。
窗外的城市被水汽笼成一层朦胧的蓝。
陆明川站在阳台，手里捏着那张超市老板沈姐写的号码纸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拨了出去。
“喂，陆先生？
我是乔衡。”
电话那头声音低沉，带着点沙哑的质感，“沈姐说你在查‘得闲-5’的事。”
“对。”
陆明川答，“我不是记者，也不是要闹事的人。
我只是想弄清楚，那套算法到底怎么运作的。”
“呵。”
乔衡笑了一下，“算法运作？
你想听真话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真话是——它根本没运作。”
乔衡压低声音，“那东西就是个‘数字挡箭牌’。
背后全是人手动调的阈值和优先级。”
陆明川一怔：“你有证据？”
“有，但得见面说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今天。
下午两点，南环老厂区那边的咖啡仓。
你来，我带你看点东西。”
⸻咖啡仓是一家废弃仓库改的咖啡馆。
铁皮外墙生了锈，雨打在上面啪啪作响。
乔衡早就坐在角落，穿着一件灰色工装外套，神情稳重，像个干惯脏活的实业人。
他一看陆明川，笑道：“你比我想象的精神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陆明川拉开椅子。
桌上摆着一台老旧笔记本。
乔衡打开，屏幕显示一堆交易记录。
“这是我去年和你们公司的数据接口。
看见这几笔吗？
时间都是23:58，系统说‘自动修正’。
可我后台能看到是谁登录修改的。”
陆明川身体前倾：“谁？”
乔衡点开日志，鼠标停在一个名字上——user_admin_qzy陆明川盯了三秒，脑子里像突然炸开一片光。
“Qzy……秦致远？”
“我不确定是他本人，”乔衡说，“但你们内部权限，他最大。”
屏幕滚动时，陆明川看见另一行代码——“ManualOverride = TRUEOperator: qzy_admin”他屏住呼吸。
这意味着：所谓“AI自动修正”的订单，其实是人工强行改的。
AI只是背锅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干？”
乔衡靠在椅背上：“为了让系统稳定、数据漂亮、利润曲线不抖。
AI要当神，就得有人替神擦屁股。”
陆明川默默地掐紧拳头。
⸻“那你找我，是想让我曝光？”
他问。
乔衡摇头：“我才不想得罪资本。
我要的是自救。”
“自救？”
“我们这群小供应商，都被算法踢得快没活路了。
我们做的不是错，是系统‘不信任人’。
但我们能用人情、经验、首觉，做AI做不到的事。”
陆明川若有所思。
乔衡笑了笑，从口袋掏出一份资料：“我在做一个项目——‘人类优化圈’。
我们这些被AI裁掉的老家伙，要组个联盟，用人手+轻工具去对抗算法调度。”
陆明川抬头：“这……能行？”
“至少得有人先试。”
乔衡的目光亮了起来，“你是项目经理，懂流程，懂人。
你来帮我搭一套系统，咱用‘人性算法’，打他们一场漂亮的仗。”
这句话在空气中久久不散。
陆明川沉默了很久，才说：“我得考虑。”
“考虑可以，”乔衡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但别太久。
AI替不了犹豫的人。”
⸻晚上回家的路上，城市的灯光被雨打成碎片。
陆明川在地铁上看着自己的倒影。
那双眼睛疲惫，却不再空。
他打开手机，翻到白笙的聊天框，打了一行字：“我可能找到线索了。”
白笙几乎秒回：“算法背后有人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我们干脆……反着写个算法，让它吐出真相。”
陆明川盯着屏幕，嘴角一点点扬起。
那是这几天第一次笑。
他回：“明天见。
我们要让神犯错。”
⸻夜半，他打开电脑，点开那份“Restart_1.log”。
在文件最后，他又敲下一行字：“Restart_2 — If human hands wrote it, human hands can rewrite it.”（如果算法由人书写，那人，也能改写它。
）光从屏幕里照出来，落在他脸上。
那光冷，却像黎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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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乔衡。”
电话那头声音低沉，带着点沙哑的质感，“沈姐说你在查‘得闲-5’的事。”
“对。”
陆明川答，“我不是记者，也不是要闹事的人。
我只是想弄清楚，那套算法到底怎么运作的。”
“呵。”
乔衡笑了一下，“算法运作？
你想听真话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真话是——它根本没运作。”
乔衡压低声音，“那东西就是个‘数字挡箭牌’。
背后全是人手动调的阈值和优先级。”
陆明川一怔：“你有证据？”
“有，但得见面说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今天。
下午两点，南环老厂区那边的咖啡仓。
你来，我带你看点东西。”
⸻咖啡仓是一家废弃仓库改的咖啡馆。
铁皮外墙生了锈，雨打在上面啪啪作响。
乔衡早就坐在角落，穿着一件灰色工装外套，神情稳重，像个干惯脏活的实业人。
他一看陆明川，笑道：“你比我想象的精神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陆明川拉开椅子。
桌上摆着一台老旧笔记本。
乔衡打开，屏幕显示一堆交易记录。
“这是我去年和你们公司的数据接口。
看见这几笔吗？
时间都是23:58，系统说‘自动修正’。
可我后台能看到是谁登录修改的。”
陆明川身体前倾：“谁？”
乔衡点开日志，鼠标停在一个名字上——user_admin_qzy陆明川盯了三秒，脑子里像突然炸开一片光。
“Qzy……秦致远？”
“我不确定是他本人，”乔衡说，“但你们内部权限，他最大。”
屏幕滚动时，陆明川看见另一行代码——“ManualOverride = TRUEOperator: qzy_admin”他屏住呼吸。
这意味着：所谓“AI自动修正”的订单，其实是人工强行改的。
AI只是背锅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干？”
乔衡靠在椅背上：“为了让系统稳定、数据漂亮、利润曲线不抖。
AI要当神，就得有人替神擦屁股。”
陆明川默默地掐紧拳头。
⸻“那你找我，是想让我曝光？”
他问。
乔衡摇头：“我才不想得罪资本。
我要的是自救。”
“自救？”
“我们这群小供应商，都被算法踢得快没活路了。
我们做的不是错，是系统‘不信任人’。
但我们能用人情、经验、首觉，做AI做不到的事。”
陆明川若有所思。
乔衡笑了笑，从口袋掏出一份资料：“我在做一个项目——‘人类优化圈’。
我们这些被AI裁掉的老家伙，要组个联盟，用人手+轻工具去对抗算法调度。”
陆明川抬头：“这……能行？”
“至少得有人先试。”
乔衡的目光亮了起来，“你是项目经理，懂流程，懂人。
你来帮我搭一套系统，咱用‘人性算法’，打他们一场漂亮的仗。”
这句话在空气中久久不散。
陆明川沉默了很久，才说：“我得考虑。”
“考虑可以，”乔衡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但别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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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
“那我们干脆……反着写个算法，让它吐出真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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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这几天第一次笑。
他回：“明天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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